猴、牛、虎、猪四尊铜首已经回归祖国。

流失海外逾百年的圆明园十二生肖马首铜像10月9日在港公开拍卖，预计成交额超过6000万港元。

    圆明园流失文物，这无疑是一个敏感话题，特别是当它和一场拍卖以及6000万元的价格相联时，很多猜测、很多议论都会陡然出现。

    编者按：8月30日，本报一版率先独家披露了圆明园马首浮现，即将在秋季香港苏富比拍场付拍的消息后（详情请见8月30日一版《失落的圆明园马首回归牵动人心》一文），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随后多家媒体纷纷报道此事，在海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读者也纷纷致电致函本报编辑部，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件国宝的最新动态。本报密切关注“马首拍卖”，会及时地为读者做跟踪报道。

    距离10月9日圆明园十二生肖铜兽首之一的马首正式上拍，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即将付拍的消息日前一经披露就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件多灾多难的马首在一片讨伐声中，等待着它的新归宿。

    关注一：6000万算不算“抬价”

    9月5日下午，这件备受关注的圆明园海晏堂重要文物在香港苏富比与媒体见面。这也是铜马首首次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记者了解到，现场许多记者都对这件精雕细琢的兽首赞不绝口，尤其是马首的那一双圆目格外引人关注，而纤毫毕现的毛发更是被刻画得细致入微。“这件马首太传神了，其艺术水平显然要高于2000年拍卖的牛首、虎首、猴首。”一些“老记”们对马首的艺术性给予了高度评价。

    此前，一些专家也给予了马首充分的肯定，认为它是一件难得的中西合璧杰作。既然都这么认同它的艺术性，那它6000万港元的身价也就无可厚非了？ “真是狮子大张口。”京城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收藏家告诉记者，卖家开出这样的天价，有趁机抬价之嫌。

    我们不妨算笔账。2000年4月，牛首、虎首、猴首在香港付拍时，它们的成交总额为3000多万港元，每件的平均价为1000万港元；2003年，澳门著名富商何鸿燊又以600多万港元的价钱购得了猪首，这4件铜兽首总成交价不足4000万港元。而此番一件马首就要价6000万港元，价位是7年前的6倍。

    对此，苏富比有关人士对媒体表示：之所以会对铜马首的成交价作出如此预期，首先是因为其工艺之精美颇难见于其他铜首；其次，相比于7年前3尊铜首的拍卖，艺术品拍卖市场已经有了长足发展，价格也水涨船高。“我们不否认马首是一件难得的文物珍品，我们也深知文物艺术品是身价倍增，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涨法。有悖市场规律。”

    众所周知，香港苏富比每年春秋两季都会举办顶级中国文物艺术品的拍卖，每一次都会缔造出记录和天价，有上亿元身价的中国艺术品这两年不时地爆出。相比之下，6000万港元的身价已算不上什么新闻。上海藏家马先生认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随着内地经济的蓬勃发展，斥资6000万港元对于很多内地民营企业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问题是，马首值这个价吗？”

    2000年香港春拍，由于铜兽首的付拍，苏富比、佳士得的拍卖引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正是因为这前所未有的关注，3件铜兽首都以高出估价两到三倍的价位成交。“国宝是回归了，但很多人对估价三四百万港元的兽首以上千万元成交提出质疑：是不是物有所值？”马先生还告诉记者，不能因为内地买家出于民族感情会到拍场上“厮杀”而抬高“物价”。

    质疑归质疑，这件马首如果真的付拍，它的价值几何，最终只能由市场说了算。

    关注二：一定要拍卖吗

    就在香港苏富比首次向媒体展示马首的第二天，即9月6日，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的有关负责人公开表态：坚决反对公开拍卖圆明园马首铜像。

    据本报记者了解，早在苏富比刚征集到马首时，内地有关部门就提出了“最好不要拍卖”的要求。一些人士认为，低调处理这件马首、以协议转让方式成交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作为中介机构的拍卖行，收取买卖双方的佣金是他们的生存之本。“现在市场竞争很激烈，没有‘明星’拍品的拍卖是很难在市场上兴风作浪的。”北京一家文物艺术品拍卖行负责人分析认为，费尽周折征集来的拍品不让拍了，对企业来说是一大损失，同时也会得罪卖家。“毕竟事先都与卖家签订了合同，毁约也会影响到拍卖企业的声誉。”可以认为，协议转让成交一方面拍不出高价，另一方面也会影响到拍卖行的佣金收取。

    不通过拍卖购藏国宝，此前已有过成功的案例。铜猪首就是一例，是何鸿燊在民间以600万元购得的。据介绍，2002年年底，经过一番查找资料、艰苦寻访、对有关线索逐一排查后，有关人士才在美国纽约寻访到了铜猪首的下落。又通过几轮艰苦的谈判与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拥有铜猪首的美国藏家才最终同意将这件宝物转让。

    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谢辰生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指出：最反对提文物价格。一个铜马首就6000万港元，开什么玩笑？该回归的要回归，但回归的渠道不一定是买！

    “马首毕竟不同于其他拍品，所以应该特别对待。”一些市场人士建议，苏富比此番可能会失去一些经营利润，但从长远看，协议转让也许是更有战略意义的一步棋。

    关注三：马首能圆谁的梦

    谁会是马首的最终买家？这也成了此次口诛笔伐大战中猜测的一大焦点。

    当马首即将拍卖的消息被披露，人们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保利艺术博物馆。众所周知，2000年那场争夺国宝的大战中，中国保利集团以志在必得的信心把3件兽首全部拿下。随后，何鸿燊又将自己购藏的猪首捐赠给了保利。已拥有4兽首的保利很自然地成为人们心中最大的买家之一。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保利此番是否出征，还有待定夺。“文物界一些人士对保利7年前力夺国宝，持批评态度。”看来，保利也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买吧，不用说，国宝可顺利回家，但他们一出手，何止6000万港元的身价啊！不买吧，看着国宝再度流失海外，不能与牛首、虎首、猴首、猪首相聚首，实在是一种遗憾。

    台湾著名收藏机构寒舍董事长王定乾也有可能成为马首的买家。1989年，时任寒舍掌门人、著名古董收藏家蔡辰洋先生在伦敦拍场，把牛首、虎首和马首收入囊中。后因种种原因，这几件铜兽首转让给其他台湾藏家。2000年，兽首争夺战就是在王定乾与中国保利集团间展开的。时隔7年后，是不是能圆王定乾当年与兽首失之交臂的梦呢？

    当然，随着内地民营企业家的茁壮成长，随着企业家对企业文化的重视，一些大企业、新兴的民营企业也很有可能大爆冷门。到记者截稿时止，有兴趣的买家还不得而知，但据苏富比透露，已有华人买家对马首表现出浓厚兴趣，并对收购这件宝物表现出乐观的态度。

    关注四：颠沛流离的国宝何止兽首

    今年正值圆明园建园300周年。由于百年前的屈辱史，使得圆明园成了敏感地带。7年前，因为圆明园的3件铜兽首和1件六方瓶而引来亿万人瞩目香港拍卖；7年后，还是因为圆明园的1件铜兽首，香港拍卖再度成焦点。

    不过，有业内人士指出，中国百年的屈辱史也造就了中国文物的百年外流史。如今颠沛流离海外的国宝何止这几件铜兽首呢？据有关部门的统计，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有超过1000万件中国珍贵文物流失海外。事实上，纽约、伦敦、巴黎、香港等地，每年都有不少中国珍贵文物上拍，许多文物无论历史价值、研究价值还是艺术价值、收藏价值，都高于铜兽首。显然，人们对它们的关心还远远不够。

    叶落归根，流失海外的国宝势必要回归。我们期待着马首回归，更期待这条回归之路不要太长、太坎坷。（陈 念）（收藏拍卖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