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告诉自己得定期锻炼,不久前到健身房运动,年轻的教练看我揣着一瓶X品牌运动饮料,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这个饮料喝起来也挺好的,除了它是小日本造的以外,其他都不错。” 我愣了一下,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在大陆非常流行、而且被官方认可的运动饮料,原来是产自日本。教练来自于东北,那里从来就是中国国内对日本侵华史最敏感的地区,所以他的立场未必代表所有中国人。但他不经意的反应多少也说明:在中日两国之间,即使政府、工商企业界的合作已十分广泛甚至深入,在表面的相安无事底下,中国民间对日本的猜忌与不满依然深植且除之不去。 我们的对话进行时,中日两国还没有发生钓鱼岛附近海域的撞船事件。如果现在再与他谈起日本,可以想象他不屑的态度将更明显。 刚从冰冻期回暖不到4年的中日关系,本月上旬出现了这几年来最严重的摩擦。 日本动用国内法扣留在钓鱼岛附近海域捕鱼的中国渔船船长,使这次冲突成为一次涉及实际利益的领土与主权之争,而不再是过去偏向务虚的、围绕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争议的历史观之争。 事情发展至今,双方都表现了十足的强硬姿态。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日本将再次延长扣押中国渔船船长詹其雄的日期至本月29日。 中国则在凌晨传召日本驻华大使以后,推迟中日东海谈判之后,昨天又宣布暂停中日双边所有省部级以上交往,中止了双方有关增加航班、扩大中日航权事宜的接触。在下周于纽约举行的联合国大会期间,两国的政府领导人已确定将不会面。 正如国内学者曾警告过的,事态正在不断升级,越演越烈,透露出2008年两国正式缔结的“战略互惠关系”之脆弱性。 日本为何强烈要在钓鱼岛宣示主权,使之成为中日矛盾爆发的导火线?不少大陆与香港的专家多将答案指向了日本国内政治的需要,即当时正在争夺党首与首相职位的现任首相菅直人,需要对内展示强硬凝聚民意支持。再者,前首相鸠山因让美军继续驻扎冲绳而下台后,新的政府领导层需要新课题转移焦点,展示保留美军基地的意义。 但除了政治人物的需要以外,钓鱼岛撞船事件越演越烈的背后,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心理背景——在日本失去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位置,被中国取而代之以后,日本民间的焦虑与危机感,会使他们倾向支持本国政府对中国展示强硬,在外交上来一场“硬仗”。 上周末是日本全面侵华的序幕、“九一八事变”79周年,中国北京、上海、沈阳、重庆、深圳都爆发了小规模的反日游行。 也许是由于中国警察采取了严密监视与控制动作,以及官方舆论审查部门对互联网上反日言论的传播采取了严厉的封锁措施,一些人想象中的大规模反日活动并没有发生,活动的人数与规模远远不能与2005年全中国各地爆发反日游行示威的气势相比。 不过,这个现象透露的信息也许不是中国弱了,而是强了。 示威抗议,一般是处于下风,没有其他直接手段可使用者不得不使用的举措。在当前的中日竞赛中,感到焦虑的可能是日本,反之中国已今非昔比,它要反制日本并不缺手段,其中包括经济牌、国际外交牌、军事牌、有很多手牌可以打。 这当然指的是北京政府的观感,但是这种自信其实也传导到许多中国民众身上。从大的格局看,中国不愿意看到反日情绪升级,却不可能坐失钓鱼岛主权,今日的中国更不会认为有必要在主权问题上让步。 因而在钓鱼岛事件上,持续的僵持很难产生出对日本有利的结果,反而可能让两国民间的不满情绪再次点燃,这对中日两国的长期合作与发展不利,是双输的局面,对本区域的繁荣与发展也并无好处。 鉴于中日在经贸等方面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两国最糟的结果是再次进入寒冷期。但无论如何,日本都将继续完成面对世界实力格局改变的心理适应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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