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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画 高晓建 近期债市颇不宁静。 由于市场对于地方政府融资平台风险的担忧升级，前期城投债整体遭到恐慌性抛售。更糟糕的是，城投债风波传导到其他债券品种上。伴随资金面紧张、债基遭遇赎回，一些基金在抛不动城投债的情况下转而抛售其他信用债，债市应声下跌。基金在应对赎回与抛售债券之间出现恶性循环。 有一丝安慰的是，记者采访了解到，近日债市在经历前期急跌后进入整理平台，而陆陆续续的政策和消息也给此前过度恐慌的市场打了一针镇静剂。 城投债遭遇“用脚投票” 7月以来，债市大跌。数据显示，今年以来基本处于上升通道的沪企债指数在7月下跌0.52%，沪公司债指数下跌0.63%，深企债指数7月也创今年以来最大跌幅达0.92%。而债基基金经理的表达或许更加直观，“一个月可能把整个上半年的收益都亏掉了。” 对于下跌的原因，华泰联合分析师林朝晖指出，这是“钱荒+心慌”造成的后果，7 月份以来一方面资金面紧张，另一方面市场对城投债集体恐慌，债市在双重压力下进入全线杀跌。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此轮债市下跌的特殊性，还在于使市场“心慌”的城投债。 “罪魁祸首是城投债。”一位基金分析人士表示，“六月底滇公路被曝只付息不还本，激发了市场对于地方融资平台债务状况的担忧，市场恐慌情绪集中爆发，城投债纷纷遭到抛售。” 以云投债事件为开端，城投债纷纷遭遇投资者“用脚投票”，抛盘量巨大而接盘者甚少，出现有价无市的局面。根据Wind咨询统计，7月1日至7月27日内，474只城投债中225只出现下跌，平均跌幅达到0.62%，其中有18只下跌幅度超过了5%、7只下跌幅度超过6%。 不仅如此，在资金面紧张的情况下，事态还进一步扩散殃及到整个信用债市场，可转债继城投债之后也大幅下跌，而市场预期不断恶化甚至波及一级市场，出现7月21日铁道部200亿的铁道债遭遇认购不足的尴尬局面。而某基金公司固定收益部研究员也指出，7月下旬，综艺股份被核准发行5年期的公司债，最初确定收益率为6.5%-6.8%，后来上调为7.1-7.3%，最终上调到7.5%，这已经创下近两年来公司债发行的最高收益率，印证了债市的清淡行情。 基金无奈抛盘 在此轮债市大幅下跌中，基金狂抛城投债及其他信用债，尽管有很大部分是为应对赎回而被动斩仓抛盘，但其客观上已经成为债市的助跌者。有意思的是，债市的下跌又加剧了债基净值受损及机构出逃，从这个角度来看，基金的抛盘又无疑是一种无奈的自戕行为。 “对于城投债的担忧愈演愈烈，满眼城投债全是抛盘，基本没有接盘的人，根本卖不动，但基金又面临降杠杆压力和赎回压力，情况比较艰难。”某合资公司债基基金经理这样描述当时情况，“无奈之下，基金只好转而抛售其他流动性好的信用债，其中首选可转债，因此信用债受累全线大跌，债市愈加低迷。” 事实上，基本面并无问题的交易所可转债在城投债之后也出现集体下跌，大部分可转债都已跌至历史低位附近。中行转债7月28日收盘价101.09元，创一年多来新低；工行转债29日盘中最低报价114.95元，创下近2年来的新低；石化转债也处于历史最低位附近。 另一位高姓债券基金经理介绍，保险机构和银行买的城投债都很有限，而基金和券商理财产品持有城投债较多。在市场恐慌情绪及资金面紧张情况下，保险等机构纷纷出逃债基，7月中上旬债基出现不小的赎回压力，导致基金被动抛盘，从而进一步加剧债市震荡。 机构出逃最直接的表现是，上市交易型封闭债基市价集体大幅下挫。数据显示，7月以来，基金景丰B跌幅达到17%；汇利B跌幅也达13.4%；聚利B跌幅达17%；就连有固定收益保证的聚利A，市价跌幅也已达10%。 “上市交易的封闭债基出于流动性和高收益的考虑持有较多的城投债品种，而且其持有人结构中，机构占据非常大的比例。所以，当城投债风波爆发时机构大肆抛售，导致封闭债基市价一跌再跌。”高姓基金经理向记者解释。 以7月上旬上市交易的聚利分级债基为例，其上市交易公告显示，持有人结构中机构占据了96.46%。其按公允价值占基金资产净值比例，其第五大债券为城投债“11准国资债”，以7月1日为基准其公允价值约为5000万元。而根据基金二季报，上海某公司旗下一只分级债基的可观测到的城投债持有量达到2.16亿元。 “这次市场快速下跌主要来自于交易型机构的主动抛盘，回购利率持续保持在高位已开始引发债市的去杠杆化，而公募基金的赎回加剧了这一压力。”中金公司固定收益部研究员徐小庆如是表示。而另一位基金分析人士则直言，“个人认为债市这轮下跌基本就是基金砸出来的。” “目前进入真空期” 对于信用债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接受采访的基金经理大部分表示目前市场进入真空期，短时间内或维持阶段性平台整理，后市需要进一步观察。也有偏乐观的基金经理指出，目前发改委、银监会陆续出来了一些政策和消息，这对市场来说至少是个安慰，债市或相比之前会稳定一些。 “上星期发改委下发《关于进一步加强企业债券存续期监管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可以看做是对城投债的规范性文件，它从发债程序、信息披露、备案制度等方面对城投债作出了规定，也算是给了市场一点安慰，目前来看市场较之前有所企稳。”某合资公司债基基金经理指出。 而某基金公司固定收益部研究员也认为，上周五有消息称银监会适当放松融资平台贷款，四类平台项目可续贷，这其中蕴含对地方融资平台贷款放松信号，对可以避免平台公司出现不必要的资金链断裂，对城投债市场都正面的积极意义。 事实上，从前期表现激烈的上市交易型债券基金来看，目前有不少基金已经止跌，进而转入横盘震荡阶段。景丰B、汇利B上周都结束了下跌态势；而添利B于7月29日盘中创下市价新低后尾盘放量拉升，最终当日上涨；此外，易基岁丰、招商信用等封闭式债基已经连续几天走出阳线。 “目前的情况是，资金面较之前有所宽松，城投债的负面消息处于真空期，已有消息称发改委对云投债的资产转移方案不同意，不会把个别不良城投债的影响扩大到全局。判断事态发酵不会延续太久，陆陆续续会有接盘资金介入。”前述高姓基金经理指出。 而这位基金经理进一步指出，城投债需要区别对待，如亲自走访的一些富裕地区，当地城投债还债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并不担心付息和还本问题。但另一方面，比如说有些偏远地区，其融资平台确实存在一定风险。目前城投债发行体制上存在一些漏洞与缺陷，缺乏整体上的规范性制度框架，监管和信息披露也不到位，这也是恐慌性情绪发酵的重要原因。如果相关问题不得到解决，那么即使此次风波逐渐平息，但就像始终埋了个雷，在以后资金面紧张的情况下，或许又会再次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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